他

是中華白海豚救護繁育基地馴養員

他

陪伴海豚兄弟7年，愛它們愛到骨子里

他

用哨音和海豚交流，最近忙著給它們“相親”

白海豚親吻陳鐘華。

海豚在陳鐘華的指引下進行跳躍。

每次喂完食，陳鐘華都會撫摸下海豚表示鼓勵。

陳鐘華吹著哨子與海豚互動。

只要陳鐘華隔著玻璃吹口哨，海豚便會主動游過來。

廈門日報訊（文/記者 林雯 圖/記者王火炎）清晨的鷺江道公務碼頭，一艘木制小漁船緩緩起航。陽光灑在波瀾不驚的海面上，小船乘著微涼的海風在“突突”聲中勻速前行。

“船上的椅子什么時候給你裝上？”33歲的陳鐘華走近船艙，用閩南話和船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像老朋友一般相熟。

這是一艘每天固定開往火燒嶼的漁船，船上的固定乘客全是來自廈門中華白海豚救護繁育基地的工作人員。7年來，作為基地馴養主管的陳鐘華已在這條航線上往返了好幾千趟，身邊同船的乘客來來去去換過了好幾撥，但他一直都在。

【偶然】

到海底世界“玩玩” 卻成了海豚馴養員

13年前，南靖小伙陳鐘華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名海豚馴養員。讀水產養殖專業的他按部就班地在一家水產養殖公司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不過，畢業前夕導師的一次偶然邀約，卻徹底改變了他的職業道路。“老師說海底世界招潛水員，我想去玩玩也不錯，過兩天就走。”

本想來“玩玩”的陳鐘華到了海底世界之后，卻不愿離開了，“沒想到海底生物那么有意思。”回校后，陳鐘華把原來的工作辭掉，專心在海底世界當起了水族館飼養員。幾年后，海底世界開始引進海豚，由于此前沒有可借鑒的成功飼養經驗，陳鐘華和同事們查閱了大量書籍和影音資料，在摸索中開始了馴養海豚的過程。正是由于這段經歷，當被漁民誤捕的海豚濤濤被送往廈門進行救助時，陳鐘華很快就被市海洋與漁業局“挖角”到保護區工作。

陳鐘華清楚地記得和濤濤初見的日子，那是2008年4月28日，在五緣灣救護基地里，受傷后的濤濤瘦弱、怕生，對人類行為十分敏感，十幾天后，與濤濤有相同經歷的樂樂也被送進了基地。為了建立起與海豚兩兄弟之間的信任，很長一段時間里，陳鐘華每天親自給兄弟倆喂食，待海豚的傷情漸漸恢復后，他又用哨音與它們逐漸建立起親密的聯系。半年之后，濤濤和樂樂基本痊愈，經國家批準，它們被留在了火燒嶼的繁育基地內。從此之后，陳鐘華開始了“貼身”照顧海豚兩兄弟的漫長歲月。

【專業】

喂食海豚兩兄弟 連小零食都有門道

最近，陳鐘華走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冰箱里拿出一只裝滿“果凍”的餐盒。這是他9月時到香港海洋公園學習到的新經驗——把魚膠做成爽口、易吞咽的“果凍”零食投喂給海豚，可以防止它們脫水。不過，濤濤和樂樂似乎對新零食不感興趣，常把“果凍”嚼碎了吐出來，這讓陳鐘華很頭疼。

上午9點半，是海豚吃早餐的時間。陳鐘華剛靠近飼養池外的大門，濤濤和樂樂就興奮起來，一起將半個身子探出水面，頭頂的氣孔處不時發出“噴氣”聲。當天的早餐菜單是魷魚、巴浪魚、多春魚和鯡魚補水“果凍”，都是硬刺少、不易刮傷海豚食道的魚種，還混進一些用來治療濤濤皮膚上小傷口的抗生素。

喂食并不僅是把海豚喂飽那么簡單。在投喂的過程中，陳鐘華還要對海豚的口腔、腹部、體表、呼吸孔、尾鰭等各個部位進行檢查。

19歲的海豚“哥哥”濤濤是出了名的“霸道”，為了占據與陳鐘華“親熱”的有利地形，它仗著自己塊頭大，后來居上，把13歲的樂樂擠開。陳鐘華投出一截魚塊，伸手做出指令，濤濤立即溫馴地張嘴將下顎靠在池邊，任由陳鐘華在它的舌頭上“東摸西摸”。漂浮、前進、翻身……在陳鐘華的指揮下，濤濤十分配合檢查，一氣呵成地完成了一系列動作。

陳鐘華說，這些只是濤濤所做的最基本的醫療動作，它還會一些簡單的表演動作——說話間，陳鐘華伸出手臂在空中劃了半個圈，收到指令的濤濤迅速鉆進水底，然后冷不丁地突然躍出水面，龐大的身軀從半空中劃過，落下時砸出了一個大水花。

濤濤和樂樂很快消滅了兩桶食物。讓陳鐘華欣慰的是，兄弟倆越來越適應魚膠“果凍”的味道了。

【堅守】

不少同事轉行離開 他留在這里陪伴海豚

見到記者時，濤濤和樂樂只是安靜地浮在水面上，但見到陳鐘華時，兄弟倆卻會激動地發出一些聲音，池子里頓時熱鬧起來。當記者把這種對比告訴陳鐘華時，他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反問“有嗎？”，然后看著池子里的兄弟倆“嘿嘿”笑了起來，“你看，他們兩個的眼神都不一樣，很好辨認吧。”

其實，普通馴養員的收入并不高。7年前和陳鐘華一起來到保護區工作的馴養員，大多已經離開甚至轉行了，不少人的想法是:趁年輕，到外面去看一看。貼切描述基地情況的一句話是:鐵打的陳鐘華和海豚，流水的馴養員。所以，培養新人也成為陳鐘華的一項重要工作。

上個月底，濤濤的排泄物相對平常稍微有些異常，陳鐘華見狀，趕緊叫來新入職的馴養員仔細觀察、做好記錄，但見年輕人似乎沒“反應過來”，他立刻提醒:“沒熱情就回家去，別‘誤豚’。”

陳鐘華對海豚深入骨子里的喜愛似乎也遺傳給了8歲的女兒，她要求父親每天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匯報”海豚的情況。盡管有時她也會與海豚“爭風吃醋”，“她問我‘你到底更愛我還是更愛海豚？’”陳鐘華笑說，養海豚可比養孩子難多了。有一次，濤濤和樂樂感染了寄生蟲，他連續照顧了六七個月，經常凌晨3點還要起來為它們測呼吸次數，“它們夏天有時狀態不太好，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趣事】

海豚兩兄弟 急著要“脫單”

廈門中華白海豚救護繁育基地未來的一項重要任務，就是對人工繁育中華白海豚進行探索。在此之前，如果基地里的寬吻海豚能成功繁育出后代，將積累下非常寶貴的經驗。因此，給濤濤和樂樂兩個“大齡單身男青年”物色合適的對象就成了頭等大事。

最近大半年，陳鐘華一直在惡補有關雌性海豚的各類知識，時刻在為基地引進母海豚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