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頭茬韭”
2024-03-26 16:10:26? ? 來源: 集美報 責(zé)任編輯: 李霖 我來說兩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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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初,萬物生長,韭菜也在此時迎來了最鮮美的時刻。 從古到今,韭菜早早地征服了文人墨客的胃,在《周颙傳》中就有“春初早韭,秋末晚菘”這樣的說法,意思是說初春的韭菜和晚秋的白菜都是時令最美味的蔬菜。喜歡美食的蘇軾也把韭菜寫進了自己的作品,“漸覺東風(fēng)料峭寒,青蒿黃韭試春盤。”唐代詩人杜甫也曾留下“夜雨翦春韭,新炊間黃粱。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的著名詩句,普通的韭菜融入詩人筆下,化作一幅夜雨、春韭、濁酒、黃粱的聯(lián)動剪影,讓感嘆聲與歡笑聲、韭菜香與濁酒氣,連同心中凝結(jié)的憂愁與迷茫,一同沖破窗紙,融入漠漠夜雨中,成就一段令人向往卻不無傷感的深情佳話。而粗瓷盤上的碧綠韭菜,也成為千年來充滿獨特詩意的春蔬。 亭亭玉立、秀挺迎風(fēng)、蒼碧盎然的韭菜深得隱士高人青睞,而在我的心中,韭菜則更多了一份親情。 我出身農(nóng)家,在我的故鄉(xiāng),沒有一個人沒有吃過早春的韭菜。生活在鄉(xiāng)村里的人們,對韭菜最熟悉不過了。從記事起,父母就會在院門外的空地翻出二分地大的菜地,一年四季都種上不同的蔬菜。記憶最深的就是那一畦韭菜。每到冬天來臨,母親就會在韭菜畦里撒上草木灰、農(nóng)家肥和樹葉,她說這樣過冬既能保證韭菜的營養(yǎng),又能保護韭菜不受傷凍。 立春后,母親把韭菜上的樹葉除去,經(jīng)過一個寒冬的養(yǎng)精蓄銳,韭菜細小的根莖已悄然鉆出地面,爭先恐后地嶄露頭角。春天的韭菜葉似翡翠,根如白玉,脆嫩鮮美,清香馥郁。過不了幾日,綠油油的韭菜便長出半尺來高。母親用鏟刀割下一縷縷韭菜,洗凈后再配上菠菜、雞蛋、大蔥。在炊煙裊裊中,滿院飄香的韭菜雞蛋餅就做成了,那濃郁的辛香已滲入到我的骨髓,流淌進我的血液里,固化在我的味蕾上。 隨著年齡增長,我也離開家鄉(xiāng),走上了工作崗位,并在他鄉(xiāng)定居。幾十年過去,老家菜地里的那畦韭菜已更新?lián)Q代了好多次,但春節(jié)后“頭茬韭”長成,母親總是第一個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拿韭菜,她逢人便說“我家孩子最愛吃韭菜雞蛋餅了”。每到那時,我便攜兒帶女回家,母親又是煮韭菜餃子,又是炒韭菜雞蛋,讓我們一口氣吃個夠,走時再讓我們捎上兩把帶回去烙韭菜餅。 老家菜地里的韭菜,伴隨我成長,也深深扎根在我記憶的土壤里。春天的“頭茬韭”對我來說不僅僅是美味佳肴,更蘊含著父母對兒女的思念。 (來源:集美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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