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國慶節 我們在廈門合影
2024-10-09 17:37:05? ? 來源: 集美報 責任編輯: 李霖 我來說兩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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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光的長河中,靜靜躺著這樣一幀六寸的黑白舊照,它定格于五十年前的福建廈門港漁民俱樂部。每次與它對視,那沉睡在歲月深處的回憶就如潮水般涌來,而其中最閃耀的便是那濃濃的同學情、師生誼。 1974 年 3 月,我從一家國企調到閩南漁場指揮部電臺后,馬不停蹄地趕赴廈門,參加福建省革委會水產局(今水產廳)舉辦的第六期電訓班,學習神秘的無線電收發報技術。最初,電訓班在當時閑置的廈門華僑博物院開班,后來搬到了一路之隔的漁民俱樂部樓上。 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坐落在廈門蜂巢山路的漁民俱樂部,宛如一座閃耀在文化沙漠中的綠洲,是廈門港的地標性建筑,人氣格外興旺。我們入住時,新電影寥寥無幾,俱樂部放映的大多是“回鍋菜”,可即便這樣,每場電影依然座無虛席。在那個年代,漁民們成年累月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耕波犁浪,只有遇到大風無法出海時,才有機會來俱樂部享受這難得的精神盛宴。影院里的座椅是可活動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每一只都散發著廈門港特有的海腥味。 漁民俱樂部電訓班的班規帶著濃濃的軍事化色彩。五十來個學員大多來自泉州、廈門、漳州等閩南沿海地區,學員們每人都有一張出入證,上面是用鋼筆字填寫、加蓋印章、套在塑料封里的。學員們紀律嚴明,一樓放映電影的時候,想混進去免費看并不難,但大家都遵守規矩,沒有一個人越雷池半步。 每天清晨,哨聲響起,師生們就像一群歡快的魚兒有序地涌出,集合后跑步到不遠處的廈門大學附近晨練,再到廈門電子廠食堂吃早餐。在電子廠食堂,我認識了一位叫黃富才的技術員,他是福建東山島銅缽村人,為人忠厚老實。這么多年沒見,他應該已經邁入耄耋之年了。 同學之間的關懷就像冬日里的暖陽。那個時候,買飯票除了要鈔票還要糧票。有一次,單位的總務請假回家了,沒來得及給我寄糧票,讓我一下子陷入困境。同學們知道后,這個幾兩,那個半斤,紛紛把自己的糧票遞過來。后來我想把糧票還給他們,他們卻都笑著擺擺手說:“我沒借給你糧票啊!”那一瞬間,我的心里滿是感動,眼眶都濕潤了。要知道,在那個“票證時代”,沒有糧票可是要餓肚子的。 電訓班的老師們,孫美新、游金鵬、江春霖、陳金生等也經常到宿舍來,像親人一樣噓寒問暖,關心我們的學習和生活。他們還不時地叮囑我們:“要嚴守機密,以后收與發的每份電報都是無線電電報,在保密方面和郵電局的有線電報有著本質區別。” 老師們對培訓工作抓得很緊,除了周日,我們每天晚飯后都要練習收發報,就這樣,不到八個月我們就“出師”了。1974年的國慶節,我們經過嚴格的考試,圓滿完成學習。那個年代提倡厲行節約,我們連聚餐都沒有就解散了,國慶節后就奔赴舟山群島實習。不過,電訓班給每個學員送了一本 50 開的塑料皮日記本,老師還安排我和寫字清秀的莆田學員陳春芳用鋼筆在扉頁寫上“保守機密,慎之又慎”,并蓋上訓練班的印章作為紀念。全體師生的合影就在俱樂部門口,廈門電子廠食堂的幾位師傅也加入了我們。記得個頭不高的孫美新老師站在臺階上倡議:“同學們,以后每逢十周年,大家都來廈門這個老地方聚一聚,好不好?”同學們紛紛拍手叫好,大家都憧憬著每十年相聚一次,一起回顧那青蔥歲月,重溫那濃濃的師生情誼。然而,世事難料,學員們走向各自的崗位后,除了偶爾在那“嘀嘀嗒嗒……”的電波中相遇,五十年間竟然一次都沒有聚會過,那十年之約,一次次變成了深深的遺憾。當年那五十來個朝氣蓬勃的學員,在廈門的有陳碰龍、李寶琴、陳寶珠等六七個,大多數才二十來歲。時光悄然流逝,當年的那些學友們,如今都已兩鬢斑白。 又是一年國慶節,有一種情愫叫懷舊。無論是老師、同學,還是那些承載著回憶的老建筑,久別之后,總會讓人牽腸掛肚,勾起對美好時光的無盡思念。前段時間,我在廈門兒子的小家住了一段時間,在重游了廈大、南普陀之后,我特意在華僑博物院停靠站下了車,想去尋找當年的漁民俱樂部,重溫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按說當年那座標志性的建筑并不難找,可我左顧右盼,卻發現當年熟悉的建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宏偉壯觀的高層建筑。經過打聽才知道,改革開放初期,漁民俱樂部先是改建為漁民影劇院,后來這棟五層大樓與海味大廈、鷺臺賓館一起,成了蜂巢山路上的三大建筑。盡管眼前是高樓林立、燈火輝煌的繁榮景象,但我還是無比懷念曾經的廈門港,懷念當年的那個俱樂部。 韶華易逝,光陰難留。穿越了歲月的滄桑,我多么想知道老師們和學友們這些年過得怎樣,多想我們能在廈門港再次相聚,一起重拾那被歲月沖散的同學情、師生誼。 (來源:集美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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