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大給畢業校友留下美好的回憶。 (資料圖/記者姚凡攝)
廈大嘉庚樓群落成典禮。 (資料圖)
????千里岷山。如今透過機窗親眼看到這常年積雪的雄偉“圣山”時,竟然有一種想要跳下去的沖動。 (文/圖黃本立)
廈門日報訊(本組文/記者 佘崢 通訊員 李靜)廈大95周年校慶特別邀請85歲以上的老校友回校。他們昨日開始抵廈,最年長的93歲,其中有一位輾轉16個小時從美國趕回。
明天是廈大95周年校慶,校方說,我們今年沒有邀請官員,唯一受邀的,只有老校友。
本報的消息來源說,由于此次界定的老校友是85歲以上,因此還要求老校友必須有一位親屬陪伴,他們到達廈大后的食宿,由年輕的廈大校友捐資支付。
31位老校友成行
平均年齡89歲
廈大校友總會副秘書長石慧霞說,邀請85歲以上老校友回母校參加校慶,源于學校領導在走訪各地校友時,有老校友提出要回母校走一走。有的老校友甚至傷感地說,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廈大百年校慶,現在不走,就遲了。
盡管知道組織老校友回校要承受很大壓力,但是,廈大最終還是拍板決定:95周年校慶不請官員,也不請單位領導,今年以學校名義出面邀請的,只請85歲以上老校友。
據介紹,之所以界定在“85歲”,更多的是考慮1949年前畢業的校友。
幾個月前,廈大校友總會開始著手這項工作,他們先是通過各地校友會調查平時和校友會有聯系、身體健康的校友,這輪選出150多名。廈大向這150多位校友寄出邀請函,并逐一打電話落實。
就在電話你來我往時,又有校友去世了。這更加堅定了校方把老校友請回來的決心。最終,31位85歲以上老校友成行,最大的93歲,平均年齡89歲。
從地域上看,31人中,海外、福建省內、福建省外剛好各占三分之一,其中海外最遠的來自美國。
一人有三名“保鏢”
醫生24小時待命
為了保證這群平均年齡89歲的老人能在廈大度過一個健康、快樂的校慶,校方也是操碎了心。
石慧霞說,每位老人都配有兩名學生志愿者,還有一位學院領導,老人外出參加活動時,三人被要求形影相隨。
31名老校友可以自己選擇愿意參加的校慶活動,集中活動包括校慶大會、前校長汪德耀雕像落成、校歌石揭幕。
昨天一大早,校方派出的救護車,已經停在老校友住的校內賓館前。石慧霞說,校方還成立醫療保障小組,有四名醫生住在老人住的賓館里,24小時待命。
不僅如此,每位老人到廈大后,都要接受醫生的“入戶探視”,通過醫生的“望聞問切”,搞清楚他們的身體狀況。
【人物】
周詠棠:炒股高手為廈大捐款45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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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詠棠,93歲,1948年畢業于廈門大學機電工程系,曾任臺灣制造黑人牙膏的好來利公司廠長、副總經理等職。
93歲的周詠棠據說是位炒股高手,但他基本上把炒股賺來的錢都捐給廈大了。截至目前,他已為廈大捐款450萬元人民幣了。
5年前的廈大90周年校慶,周詠棠回廈大演講,說了一句話,讓不少人眼眶都紅了,他說,“人在天堂,錢在廈大”,我會在有生之年竭盡所能地為母校做出一份貢獻。
昨天從臺北抵達廈大的周詠棠說,很多人都問我:為什么那么愛自己的母校,我告訴他們,廈大不是光念書,還教了我們如何做人。
好嚴格
注冊遲到1分鐘,下學期再來
周詠棠1944年考入廈大機電系時,廈大為躲避戰火,內遷到長汀辦學。他說,即使是這樣,廈大也沒有降低辦學標準。
他清晰地記得,每學期開學都會規定注冊報道的截止時間,時間一到,注冊大廳立即關門,即使只遲到1分鐘,不論任何理由都不予辦理,必須休學,等下學期再辦復學注冊。
周詠棠說,當時有幾位學生在注冊截止日期前一天搭乘長途汽車返校,但是,汽車半路拋錨,趕不及注冊,雖持有汽車公司的拋錨證明,但是學校仍不予破例注冊。后來教務長謝玉銘給出解釋,大意是:注冊有3天時間,為什么不提早一兩天出發?謝老師還說:如果破例,學生進入社會后也會有投機心理,然而,社會是不會給遲到者任何同情和機會的,到那時只能追悔莫及。
走入社會的周詠棠非常感激學校的嚴格規定——他因此一直保持守時的習慣,絲毫不敢懈怠,這些都使他在職場受益。
好溫情
沒錢的學生也能吃上飯
周詠棠認為,雖然學業要求嚴格,但是,廈大對學生的溫暖關懷,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有個規定,開學前,學生都要進行體檢,太胖、太瘦的等身體有毛病,就不能選修那么多學分了。
戰爭時期,學生們都十分窮苦,校長薩本棟像勤勞的主婦,精心計算著每一分錢的支出,學校自己制作豆腐,提倡吃糙米飯,甚至將茅廁對外承包以增加收入。在學校入不敷出的時候,薩本棟帶頭只拿35%的工資。
周詠棠記得,當時每位學生早餐會免費得到一盤煮得很爛的黃豆,午餐則免費供應一盤蔬菜,飯也不要錢。這樣,沒錢的學生也有飯吃了,也不用買菜。
那時的廈大學生,每周一都有半個小時的周會,先唱校歌,其中兩句“知無央,愛無疆”,意思是知識沒有中心,要多學,讀機電系的他因此在學校選修了會計、管理、經濟等,日后他赴臺,成為一位優秀管理者,周詠棠認為,這都得益于“知無央”的教誨。
莊昭順:坐輪椅上飛機從美國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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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昭順,93歲,1946年畢業于廈大法律系,后移民美國。
為了回母校參加校慶,住在美國普林斯頓的93歲莊昭順前段時間一直找醫生,問:我可以去嗎?可以嗎?
她找了好幾次,醫生無可奈何地說:你這是要逼我說可以啊!
昨天,穿著短袖毛衣的莊昭順坐在廈大建文樓一間房間里,得意地說,醫生量我的血壓,我一點也沒有問題。
但是,醫生也不敢擔保她能否承受長途飛行。莊昭順的兩個女兒決定護送媽媽參加廈大校慶,其中一個還因此請了假。
莊昭順坐著輪椅上飛機,經過16小時飛行,到達臺北三女兒家里,休整三天,昨天從臺北抵達廈大。
她的女兒說,沒有辦法,我們知道她實在是太愛廈大了!
800多名學生中
只有80多名女生
莊昭順是漳州人,1942年考入廈大,當時廈大已經內遷長汀辦學。她的記憶中,廈大當時800多人,女生只有80多名。
女生們受到特別的照顧,她們住的宿舍叫篤行齋,周圍有圍墻,晚上到了一定時間,就得鎖門。男生不可以進入女生宿舍里,但是,可以預約。
莊昭順昨天說,篤行齋設有門房,倘若有人找,門房里的長汀大嬸扯著嗓子喊道:某某小姐,有人找!
莊昭順在廈大讀書的第二年,認識了來自浙江的朱一雄。后來,朱一雄成為她的丈夫,兩人相伴一輩子。
長汀時期的廈大,成就了不少校內愛情。莊昭順的女兒說,更神奇的是,在美國的幾對,都是相親相愛一輩子。
校長很機智
內遷長汀帶圖書
那時的長汀,沒有電燈,只能用花生油及燈草蕊點燈。莊昭順說,時任廈大校長的薩本棟把自己個人的汽車引擎拆下,帶動發電機發電,使得校內能用電燈。
有電燈的圖書館因此成為大家爭奪的“寶地”。莊昭順忍不住又為母校自豪:兵荒馬亂中,很多大學都沒有圖書館了,只有我們校長搶在廈門被日軍占領之前,制定周密計劃,用大卡車,將廈大的儀器、圖書較為完整地遷往400公里之外的長汀。但是,電只供應到晚上九點,九點前五分鐘,電燈會閃幾下,九點一到,大家就撤退了。
長汀時候的廈大,窮苦的學生可以向學校貸款,不料,貨幣貶值得厲害,譬如說,四年前2000元,到畢業時2000元就相當于20元了,莊昭順說,當時學校說:不用還了!
莊昭順在畢業后馬上被菲律賓的華文學校聘任,她認為這都是母校嚴格教育的成果,否則,她不會那么快找到工作。莊昭順和朱一雄后來從菲律賓移民美國,朱一雄成為一位著名的畫家。今天,廈大要為已經過世的朱一雄舉行畫展。
廈大院士黃本立:
當年差點跳槽
去當攝影師
黃本立院士參觀陳文令辦的紅色記憶展。(本報記者姚凡攝)
1949年,在嶺南大學科學館門前,黃本立拿著當時“最?!钡腟peed Graphic新聞相機留影。 (供圖/黃本立)
廈門日報訊(文/本報記者 姚凡)前些日子,收到一個沉甸甸的郵包,廈門大學黃本立寄。大名鼎鼎的院士會給我寄什么呢。拆開一看,《隨影錄》,啊,原來是黃本立的攝影集?。?/span>
因工作關系,我經常到廈大采訪拍照,20多年來,也時常在一些場合見到黃本立拿著相機捕捉光影世界的瞬間。2007年5月間,黃本立看到我與年月報道的鄉村攝影師李天炳,還根據李天炳那臺英國座機上的標簽,幫忙查找過生產廠家。沒想到,這位口口聲聲稱我“姚師傅”的著名學者,才是老資格的攝影前輩。
原來,早在上世紀40年代,黃本立在嶺南大學求學時期,就在美國歸來的高兆蘭教授的指導下學習攝影,并成為課余攝影小組的成員。在那個年代,配藥水,沖洗幻燈片,在暗房里放大照片,與當今數碼時代玩照片可是有很不同的樂趣。
黃本立在他的《隨影錄》中透露,“新中國成立后,我到長春東北科學研究所(隸屬東北人民政府重工業部,中科院長春應化所的前身)參加工作。動機之一就是當時長春有個東北電影制片廠‘東影’,到長春后可以考慮轉到‘東影’去干攝影工作。然而東北地區國民經濟恢復時期急需的光譜分析使我慢慢打消了‘跳槽’的念頭,以致最后光譜分析成了我終生的專業。不過對攝影的愛好,卻一直留存在我的骨子里,還沒有哪位華佗能把它刮掉?!比绻S本立真去了“東影”,中國會少一位光譜分析領域的大家,但在電影領域可能會多一位攝影大咖乃至著名導演。
黃本立七十年業余攝影的豐富經歷,即使是我們這些攝影記者也未必能比。1949年,黃本立拍攝過廣州的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大游行及主席臺上葉劍英的講話。上世紀50年代黃本立曾為單位照過不少“新聞”照片,例如曾拍攝過吳有訓、錢學森、唐敖慶,吳學周;英國李約瑟,蘇聯科學院代表團,朝鮮人民軍代表團團長洪存哲,新中國成立后長春第一個五一勞動節游行,還不時地向《長春日報》投稿。
在寫這篇報道時,我也曾懇請黃本立從他拍攝的數以萬計的底片中,提供幾張重要歷史事件或著名人物的影像以饗讀者。黃本立回應說:“此類照片的底片我當時就上交到單位去了。另外,我本是一個業余愛好者,我想還是低調一點好。望您見諒!”
作為業余愛好者,黃本立不像專業攝影師或高級發燒友們那樣扛著長槍短炮。“由于我的照片的‘草根性’,這本冊子所收集的大都是一些用傻瓜機、‘卡片機’拍的‘快照’。”黃本立說。但是,觀看黃本立的作品,總能從構圖、用光、瞬間的捕捉中找到一些趣味點。
“我之所以到了垂暮之年想從我那些現在還能找到的數千幅照片中選出一些來出一本冊子,一來是不時受到一些同事和好友的鼓勵,二來是‘雪泥鴻爪’,想留點東西和同好們分享。凱撒大帝有一句名言:‘Veni, Vidi, Vici’(我來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我也有一句‘胡言’:‘我來了,我看到了,我咔嚓了’。我的口袋里經常放著一個小數碼相機,看到有點意思的東西就‘咔嚓’一下,反正不要買膠卷?!秉S本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