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日報訊(文/記者杜曉蕾圖/記者王火炎)去年,電影《烈日灼心》上映,因對人性的拷問而成為話題。電影里,三個身份各異的結拜兄弟共同撫養一個孤女,在平靜的生活下隱藏著一樁驚天兇案。原作小說《太陽黑子》因此引來關注,廈門女作家須一瓜也被一些媒體形容為“一夜爆紅”。
有評論家說,須一瓜是對書寫人性暗角、描繪人心世界的微妙轉折有著持續熱情的作家。《太陽黑子》是須一瓜的首部長篇小說。第二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曾把“2013年度最具潛力新人獎”頒給她,授獎辭中說:“須一瓜把寫作還原成了追問的藝術,但同時又告訴我們,生活是禁不起追問的。”須一瓜自己則認為,記者出身令她更在乎讀者的感受,更想把故事寫得好看、動人。
最近,須一瓜的新作、長篇小說《別人》出版,在廈舉行讀者見面會。會后,她接受了本報記者的專訪,談這本新書的創作思路,也對電影《烈日灼心》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關于新書《別人》
依舊探討人性救贖
關注“別人”的苦與樂
記者:新書《別人》用一位女記者的個人視角去直面醫患糾紛、食品安全等社會問題,您的創作素材來源于哪里?與您之前的采訪經歷有關嗎?
須一瓜:小說里的故事與我之前的采訪經歷無關,因為這不是我跑的線。但是,這兩方面的民生問題,尤其是食品安全問題,只要是國人,都是回避不了的。所以,我只是用普通的家常材料,做了一道“菜”。
記者:《別人》寫的是您最熟悉的新聞人,為何取名“別人”?
須一瓜:一說“別人”,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迷霧繚繞的距離感,或濃或淡。在這個歷史時期,“別人”是最難以把握的世相。因為我們很容易喪失對彼此基本把握的辨識體系。不少人的品性準則、價值都在分崩離析中,既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別人。每個人都是他人的別人,別人在云霧深處。多少人對別人缺乏愛,只有期待、算計和利用,多少人愿意關注別人的掙扎與哀嚎,多少人會憐惜別人的痛與夢想?
德國哲學家馬丁·布伯在著作《我與你》中,反對主體間的關系墮落為主客體間的關系,倡導建立自由、平等、尊重的真正的人性化關系。我們面臨的生存困境與文化危機,就是個體間的失落與主體間的疏離。他認為,人真正的存在,實現于沒有任何目的、期待、手段的“我與你”的關系中。“我與它”的關系極度膨脹,使人難以返回“我與你”的關系中時,人的存在就是不健康的。《別人》說的就是這樣的故事。
記者:您的作品一直都在關注人性,《太陽黑子》的主題是自我救贖,《別人》與它有什么共同處?
須一瓜:我一直覺得,人類就是造物主的次品,人性常與獸性并存,善惡有時就在一念之間。《太陽黑子》通過三個犯了彌天大罪的兇犯,通過各種方式尋找內心安寧的故事,探討人性救贖,《別人》則是剖析當前的一些社會現象,主題依舊是關于善與惡、罪與罰的爭辯。今后我的作品主題,應該還是會繼續走這個方向。
關于影視改編
《烈日灼心》結尾改動
曾讓我感到難過遺憾
記者:《太陽黑子》被改編成話題電影《烈日灼心》,電影的結局比原作有較大改動,這對您來說是一種遺憾嗎?《別人》是否也會被改編成影視作品?
須一瓜:我在收到電影改編劇本時,一度封存不敢看。電影拍完后,劇情翻轉,與小說截然不同,我固然有些難過和遺憾,但最終表示理解。畢竟,電影與小說不同,需要面臨一個審查的尺度,還要考慮到觀眾的傾向和口味。
《別人》出版后,很快就有人來談影視改編的問題,但都不了了之。我認為,能否改編成影視作品,并不是一部小說成功的標準。寫完小說,我的作業就已經完成。
記者:《烈日灼心》在廈門拍攝,劇中穿插了不少本地的景致,有書迷特地到處尋找,這是您特意在小說中布置的“彩蛋”嗎?
須一瓜:我非常喜歡廈門這座城市,生活在這里很幸福。在寫《太陽黑子》時,我把對廈門的愛灌注進情節里,比如直接讓三個主人公住進了植物園,還有很多場景發生在八市、海滄大橋等地方。可以說,這本小說是我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這座城市的情感。
關于讀書現狀
更欣賞傳統閱讀的美好
網絡小說閱讀感受不佳
記者:現在國人手機閱讀、碎片化閱讀普遍,網絡小說流行,您怎么看待這一現狀?您看網絡小說嗎?
須一瓜:網絡閱讀、手機閱讀,正在改變傳統的閱讀方式。出差、旅途,手機閱讀確實便利,我甚至開始希望在駕駛的時候,可以聽到有聲小說。不過,傳統的閱讀方式,它的姿態更閑暇、更奢侈,那種在燈下、沙發上,一卷在手不聞窗外風雨聲的感覺,非常美好。
網絡小說我幾乎不看,因為有限的幾次閱讀感受不好,覺得多數只是廉價的閱讀物,不是文字藝術。當然,這個評價僅限于我的有限閱讀。
作家訪談
作家名片>>
須一瓜,本名徐萍,當代小說家。現居廈門。著有《淡綠色的月亮》《提拉米蘇》《太陽黑子》《白口罩》等小說。獲華語傳媒大獎、人民文學獎、小說選刊、小說月報獎、郁達夫文學獎、柔石文學獎等。
須一瓜薦書>>
《基因戰爭》
作者: [美]羅賓·貝克
伊麗莎白·奧拉姆
這本書從演化生物學的角度,解釋人類的諸種行為,如夫妻關系、親子關系、家庭關系,追蹤產生這些構造、化學物質、行為模式后面的基因程序設計師如何形成的。別開生面,引導閱讀者對自己的生存場有一個新奇而宏觀的觀察點。每個主題闡釋前的故事場景非常“勁道”,完全不比小說遜色。
《道可道》
作者:熊逸
這本書對《道德經》的解讀與詰難,果然是道可道、非常道。雖然作者像個渾然桀驁的熊孩子,但讀者一定開卷大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