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嶼"二元體制"剪不斷理還亂 兩個管家都沒管好
鼓浪嶼“二元體制”剪不斷理還亂,兩個都管,兩個都沒管好 東南網10月28日訊(海峽導報記者詹文 崔曉旭/文 吳曉平/圖)拿什么來愛你,我的鼓浪嶼? 這個迷人小島,愛它的人,實在很多。每天為它操心的人,也很多。 1.87平方公里,就有“兩個婆家”——鼓浪嶼管委會、思明區政府及下轄的鼓浪嶼街道辦。倆婆家,為了鼓浪嶼都費盡心思,可偏偏,“兩個婆家”越是比“一個婆家”難管理。芝麻點事,都得協調。 不是不愛你,我的鼓浪嶼。管的人多了,反而成了愛你的負擔。以至于今日的鼓浪嶼,各種亂象紛繁,縱然一次次協調治理,卻不見根本成效。 剪不斷、理還亂的鼓浪嶼“二元體制”,期待“統一管理”的破解之道。 亂象縮影 瞎侃“野導”被央視曝光也沒事 今年“五一”,央視記者在鼓浪嶼暗訪,碰到瞎說亂講的“野導”。 “這馬約翰是干嗎的呀?” “踢球的!” “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中國人!” “為啥給他立個碑?” “他有名啊!” “怎么有名?” “就是有名嘛!踢球很厲害的!第一名第二名嘛!” 曾為田徑協會主席的著名教育家馬約翰,被侃成了足壇巨星。央視新聞曝光了這位“黑白講”的鼓浪嶼“野導”。 曝光后,鼓浪嶼管理部門找到這個“野導”。調查半天,執法部門自己無奈搖搖頭,不了了之。這位胡亂瞎侃的“野導”,被央視曝光也“毫發無傷”,繼續“重操舊業”。 “原因很簡單,鼓浪嶼‘野導’管理長期存在尷尬的盲區。”申遺顧問彭一萬說。 旅游質監部門表示,他們行政執法的范圍,限定于正規導游,沒有權力管“野導”。 2006年修訂的《鼓浪嶼風景名勝區管理辦法》,取消了城管部門對“野導”進行懲處的法規,所以城管也缺乏執法依據。 而公安機關也無奈搖頭。除非“野導”有治安法規的違法事實,要不然,只是無證,公安也無可奈何。 鼓浪嶼管委會方面,某種程度上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們沒有執法權,只能勸導勸導,無證野導就和他們玩“躲貓貓”。 “違法成本低,獲利機會大,多數‘野導’幾乎不把有關部門的打擊放在心上,玩起‘貓捉老鼠’的游戲,自然‘高枕無憂’、‘安居樂業’。”鼓浪嶼管委會相關負責人說。 亂象追問 兩個都在管 兩個都沒管好 “野導”,只是鼓浪嶼諸多問題中的一個縮影。 事實上,如今的鼓浪嶼早已厚厚蒙塵——龍頭路、泉州路,低矮老舊的民宅,一字排開的海鮮大排檔,海產品搬出來擠占路面,道路沾著臟水污垢;商業小吃街,幾步一個攤販,要么榨水果汁,要么煎海蠣煎;老別墅面目全非,家庭旅館泛濫,有證的、無證的,瞬間“拔地而起”…… 專家、學者都在嘆息:鼓浪嶼的文化內涵,實際上已被掏空。 對于種種亂象,不是沒有整治過。 “鼓浪嶼的亂象,集中整治過很多次,每次都由管委會‘協調’派出所、工商、衛生等多個部門,但‘協調’的力度肯定沒有‘管’的力度大。”一位官員直言。 一座僅1.87平方公里的小島,為何如此難“管”?這位官員坦言,這一切問題的根源就在于,鼓浪嶼有“兩個管家”——一個“管家”為鼓浪嶼管委會,一個“管家”是思明區政府及其下轄的鼓浪嶼街道辦。管委會屬副廳級,和思明區政府平級,可棘手的是,管委會級別雖高于鼓浪嶼街道辦,但管不了它。 按當地人的說法,鼓浪嶼是“一島兩制”,思明區政府和鼓浪嶼管委會都對其有管轄權。這些年,兩個部門都在管,但鼓浪嶼卻變得越來越讓人失望。 “鼓浪嶼管委會只有‘景區經濟管理權限’,難以直接調動相關部門;而隸屬于思明區的鼓浪嶼街道辦,主要的職能在社區管理上。”鼓浪嶼管委會相關負責人直言。所以,遇到土地、規劃、房屋拆遷、社會治安等問題,就只能靠“協調”,由思明區各部門來解決。這使得景區管理效率低、成本高、效果差。 這些年鼓浪嶼的管理,被人為割裂,遭遇著“兩個管家”的尷尬。 反思 “二元體制”沒理順成亂象肇始 許多專家學者認為,鼓浪嶼如今的諸多亂象,癥結在于管理權力的分散,也就是所謂的“二元體制”。“管理方太多,但管理的效果并不好。”在朱獎懷眼里,10年前鼓浪嶼撤區設管委會,這既是偏向景區發展的肇始,也是“二元體制”的發端。 時至今日,還有很多人忘不了鼓浪嶼撤區那一幕。 2003年10月18日上午,自1952年6月開始懸掛了半個世紀的廈門市鼓浪嶼區人民政府的牌匾被摘下,作為中國副省級城市下屬最小的行政區——鼓浪嶼區的歷史畫上了句號。曾經懸掛鼓浪嶼區人民政府牌匾的地方,換上了“鼓浪嶼-萬石山風景名勝區管委會”的牌匾,“末屆區長”程建明上任管委會主任之職。 對于這次區劃調整,多位政府官員的態度是肯定的。“鼓浪嶼不到2平方公里的面積,2萬多人口,這么小的規模就獨立一個區,設一整套人馬,是資源的浪費,撤銷鼓浪嶼區,合并到思明區是正確的。” 但客觀上,“二元體制”造成一個“先天不足”的問題——職能部門管理不到位、管理缺位、推諉扯皮。很多事街道辦不能插手管,很多事管委會也沒辦法協調。“從撤區之初,就應該理順‘二元體制’。”申遺顧問彭一萬說,可時至今日,鼓浪嶼的“二元體制”成為“管理缺位”的代名詞。《鼓浪嶼文化遺產保護條例》從今年1月1日起施行,將整個鼓浪嶼列為文化遺產核心區,要求市政府應當加強對鼓浪嶼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領導,建立統一、高效的管理機構,負責對鼓浪嶼文化遺產的保護和統一管理。同時,該條例要求市政府應當確定文化遺產保護機構的職責及與其他有關部門和單位的工作關系。 但截至目前,“統一管理”仍然沒有在體制上得到落實。
?“獨特的歷史感、滄桑感和建筑感,才是鼓浪嶼的魅力”,她們建議—— 商業設限 不符合人文定位的免談 一位是女主播,一位是女作家。 一位曾經去過鼓浪嶼,一位和鼓浪嶼素未謀面。 這兩人,都在華人圈里大名鼎鼎;這兩人心中的鼓浪嶼,都安靜優雅,很美很美。一個將它比作書,覺得它需要靜靜地、細細地品味;一個將它視為“夢中的島嶼”,期待能夠親眼見見。 不過,小島上人山人海的游客、喧囂嘈雜的叫賣聲,讓女主播吳小莉始料不及,來不及靜心品味“這本書”,便匆匆帶著女兒,當天離開。女作家張曼娟,還未曾見著“夢中的島嶼”,便驚聞“曾經靜謐優雅的小島已經太過熱鬧”。 吳小莉還是期待,在安靜的鼓浪嶼,在安靜的街角,和老別墅有個驚喜的邂逅。 吳小莉(鳳凰衛視資訊臺副臺長、首席主播) 獨特的歷史感才是鼓浪嶼的魅力 有位華人圈里名氣很大的女主播,去年上了趟鼓浪嶼。 她特意帶著全家人一塊去,包括10歲的女兒。沒去之前,她就知道這個小島的名氣,知道島上有鋼琴博物館,有各種各樣世界頂級的鋼琴,還有小巷子里隨處飄出的鋼琴聲。帶上女兒,就是想讓學鋼琴的孩子能夠更加熱愛它。 結果,那趟鼓浪嶼之行,多少讓人有些失望。到處是人山人海、喧囂嘈雜的叫賣聲,街巷里早已沒有了悠揚的鋼琴聲,只有鋼琴博物館里還擺放著靜默的鋼琴。 這位女主播,就是吳小莉,華人最具影響力的女性媒體人之一。昨天,她問導報記者,那個鋼琴博物館現在還在吧? 如果再無改變,這個博物館,也許將成鼓浪嶼的鋼琴絕響。 去鼓浪嶼之前,就有朋友告訴吳小莉,這個小島最好能在那住上一兩晚,好好體驗它的天風海濤。但去年那趟鼓浪嶼之行,吳小莉和家人當天去,當天就回了。“既沒有在小島上吃飯,也沒有住宿,任何商業的東西都沒有去使用、沒有去消費。” 在吳小莉眼里,鼓浪嶼像一本書,是需要靜靜去看、細細去品味的。“這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島嶼,確實很美,有它獨特的歷史感、滄桑感和建筑感。轉過一個巷子,便有人告訴你,這是誰誰誰曾經住過的,那種邂逅的驚喜非常美妙。” 但現在的鼓浪嶼,“真的是人山人海,這個小島的游客承載量太多了,以至于你沒有辦法去靜靜地看、靜靜地品味。”吳小莉說。 她比較廈門和香港兩個城市,都在海邊,但又很不一樣。“香港都是高樓大廈,很繁忙快速,但廈門的節奏更慢,工作之余,可以感受朋友和人生。在任何時候來廈門,心情都會很愉悅,這就是廈門吸引人的地方。”在她看來,鼓浪嶼也是如此,獨特的歷史感、滄桑感和建筑感,才是鼓浪嶼的魅力。而鼓浪嶼,一定要保留住這種魅力。 張曼娟(華文女作家、臺灣東吳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商業設限 不符合人文定位的免談 臺灣、廈門,一水之隔。雖然幾十年來,張曼娟從未踏足過鼓浪嶼,但這個小島對她而言是“夢中的島嶼”。 “這次打算去夢想中的小島上走走。”張曼娟說,在她想象中,那里是個美麗安靜、有氣質內涵、有生活情調的人文小島。但這幾年,聽說島上太過熱鬧了。 張曼娟口中的“熱鬧”,就是所謂的商業氛圍太濃。 在她看來,一個地方一旦開發旅游,必然會有商業進駐,原來的面貌就會發生改變。“鼓浪嶼過濃的商業該怎么辦,需要官方的態度。是要繼續發展商業,還是縮減商業,要有個明確態度。”張曼娟說,對于鼓浪嶼,官方可以出臺一些政策。比如,商業設限,對島上開店設一定的類別和限制,規定哪些商業可以進島、哪些是禁止進島的。 符合鼓浪嶼人文特色的商業,可以進,甚至鼓勵;不符合鼓浪嶼人文的,免談。 她舉了個很形象的例子,比如,民眾在臺灣開獨立書店,政府是有獎勵的。“臺‘文化部’推出了第一桶金的獨立書店圓夢計劃,于是很多青年愿意創業,從開設一家街角的書店做起。” 此外,張曼娟覺得,要解決鼓浪嶼過濃的商業,還需要全廈門旅游業的配合。現在是因為鼓浪嶼太火爆,游客太多,投資客有利可圖,蜂擁上島做生意。但如果整個廈門的旅游均衡發展,家家戶戶都成廈門的“招牌”,大家就不會扎堆鼓浪嶼,自然商業也就不會扎堆了。 “現在很多大陸游客來臺灣自由行,他們不再集中于日月潭或者阿里山,臺灣全島旅游均衡發展,全民都是導游,當地人會在網上持續地寫些游玩日志,告訴你臺灣哪里好玩。”張曼娟說,比如臺東,她每個月都會去一次。 著名時評人連岳:失去了住下去的興趣 著名時評人連岳,在廈門住了11年以后,向老婆建議,與其時不時去鼓浪嶼走一走,不如搬到上面住住吧? 連岳對住的要求有點高:風景要好、要安靜,還要老房子。找了一年多,沒找到,正準備放棄時,房子出現了——入口隱蔽,經過長長的院子,忽然視野就被打開,海面在眼前鋪開,大船小船來來往往。 “房東太太原以為我們來裝幾天逼。看到搬家時我們運來了一整套全新的家具,她還是吃了一驚。”連岳在《從此不欠鼓浪嶼》中寫道,“我記不住具體的路名,但是日復一日到處閑逛,鼓浪嶼的每一個細節都印在我的腦子里,任何一條小巷通向何方,我都清楚。” 在鼓浪嶼上,連岳一住就是6年,他就喜歡住在這里,然后隨便走走,僅此而已。 2010年12月27日晚,連岳的喉嚨卡了一根魚刺,致電詢問廈門市第一醫院鼓浪嶼分部,后者竟說無法解決,要他等次日上班。“還好能忍,不然就卡死了。”“我要考慮搬離鼓浪嶼了,現在經常周末就要躲回廈門。”連岳在微博上說。此前,他曾自稱“超級宅男”,讓他“宅”在島上多久都沒問題。 可2012年,這個“超級宅男”突然選擇離開。“2006年,剛搬到鼓浪嶼時,三角梅開得非常過分,好像每天都試圖用花淹沒院門。我們以為年年如此,后來再也沒遇上,直到2012年底我們搬離鼓浪嶼。” 連岳的離開很突然。“我們剛把租約續到2014年,卻失去了住下去的興趣,說,搬回廈門吧。在搬家的貨運渡輪上看著鼓浪嶼,心想,可能接下來的十年,我都不會再上這座小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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